賀鑄《國門東/好女兒·車馬匆匆》

車馬匆匆。會國門東。信人間、自古銷魂處,指紅塵北道,碧波南浦,黃葉西風。堠館娟娟新月,從今夜、與誰同。想深閨獨守空床思,但頻占鏡鵲,悔分釵燕,長望書鴻。


作品信息:

名稱:國門東/好女兒

作者:賀鑄

朝代:宋朝


作品賞析:

【註釋】:
此為離別相思詞。作者在詞中以別具一格的藝術手法,將這一司空見慣的傳統題材演繹得令人耳目為之一新。
上片首二句謂行者與送行者的車馬匆匆會集在都城之東門外。「國門」即都門。「信人間」句,用梁江淹《別賦》「黯然消魂者,惟別而已矣」句意,「消魂處」亦即離別處。「處」,本指地;有時也用若「時」,說見王瑛《詩詞曲語辭例釋》;這裡則兼「時」、「地」二者而言。著一「信」字,表示贊同並重申前人人生自古傷離別之意。接下去三句,即具體描繪離別之地與時 ,遵循慣例作鼎足對 ,十分精秀工穩。而「北道」、「南浦」、「西風」除相互為對外,又與上文「門東」遙相呼應。半片之內,上下勾連,可見詞人精心安排,絕非偶然又這三句具有三層意義 。具體而言,「紅塵北道」謂陸路,謂北方,因為北地的交通多依賴陸上車馬 。「碧波南浦」謂水程,謂南國,因為南方的交通多倚仗江湖舟楫 。就這層意思說,「碧波」句承上,是上聯的對句。但它又是對《別賦》中「春草碧色,春水淥波,送君南浦,傷如之何」等語的括用 ,因而還隱含有春日離別的意思,這就兼啟下文,成為下聯的出句,順理成章地逗出了「 黃葉西風」,預示秋天的離別。
上片寫離別,下片則承前進而抒寫行者的離情別緒。「候館 」是官辦的客站 。「娟娟新月」語出南朝宋鮑照詠月的名句「 娟娟似蛾眉 」(《玩月城西門廨中》)。行人在客館裡望見那初弦月一鉤彎彎,酷似美人纖細的黛眉 ,自然會聯想到閨閣中人 。杜甫《月夜》詩雲 :「今夜鄜州月 ,閨中只獨看。」「從今夜、與誰同 」兩句化用杜甫詩意而稍有翻換。「想深閨」以下 ,不言我思閨人 ,而言閨人思我,透過一層去寫,實則行者的萬千思量,已然盡寓其中。末三句正是以「蕩子」身份對閨人「獨守空床」時之心緒所作的懸揣。古代銅鏡 ,背面多鑄飛鵲之形 ,故稱「鵲鏡 」。當時風俗,思婦常用它來占卜行人的回歸與否以及具體的回歸日期。「 頻占鏡鵲」即謂此類,而著一「 頻 」字 ,思婦盼歸與否以及具體的回歸日期。
「頻占鏡鵲」即謂此類,而著一「頻」字,思婦盼形者 ,稱「燕釵」。情侶分袂,女方往往將釵掰拆成兩股,一股留給自己,一股贈給男方作為信物。故「悔分釵燕 」即追悔輕別之意。至於鴻雁用若「 信使」,在古詩詞中更屬習見。「長望書鴻 」無非是深盼行人來信。這三句,與上片末三句相類,仍然守譜作嚴整的鼎足對,幽閨心情,幽閨動作,一句一意,摹寫殆盡 。按照文義 ,「鵲」、「燕」、「鴻」三字本不必有,但添此三字三句頓增生氣,而倒作「頻占鏡鵲,悔分釵燕 ,長望書鴻 」,則原先物化為「 釵」、「鏡」的「燕」、「鵲」又重新獲得了生命,本來附屬於書信的鴻雁也重新恢復了自由,呆板板的對仗句就變得活潑潑了 。這三句措辭新奇 ,修辭精彩,為全篇增輝不少。



相關宋詞:




發表評論

:?: :razz: :sad: :evil: :!: :smile: :oops: :grin: :eek: :shock: :???: :cool: :lol: :mad: :twisted: :roll: :wink: :idea: :arrow: :neutral: :cry: :mrgreen:

圖片 表情